落尽繁花，素心向暖

——从一道试题说开去

读了两本成尚荣老先生的大作《定义语文》和《课程透视》，反观目下的语文教学改革，颇生了一些感慨。且从一道语文试题说开去。

听新闻，完成练习。

①老旧小区的主要问题是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，具体表现在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。天宁区茶山街道为民办的实事是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，

人们将这个计划称为“3430” ，具体意思是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。

②有人这样称赞茶山街道为民办实事的举措：贴近民（   ）顺应民（   ）改善民（   ）。【请将“生”“意”“心”这三个字分别填入到你认为合适的括号中。】

这是某区的五年级语文期末考试的听力题，听力内容是这样的：

“天宁区茶山街道为民办实事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

与近几年新建的小区相比，一些修建时间较早的老小区存在诸多问题，集中体现在基础设施老化失修等问题，影响居民居住的舒适度。

为此，天宁区政府决定启动老旧小区改造提升工程。据茶山街道党工委书记吴新峰介绍，老旧小区改造提升工程列入今后街道年度为民办实事项目，街道计划用3年时间，到2020年，在清凉、朝阳、丽华、富强四个老旧新村完成30幢房屋的改造提升，提高房屋适住性能。

外墙大面积剥裂就属于基础设施老化失修问题之一。老小区在规划设计、建设标准等方面都比较滞后，大部分房屋经过几十年的风雨侵蚀，外墙剥裂，墙体内部出现大面积渗水，严重影响到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。

  茶山街道试点对外墙进行维修，2017年12月下旬，清凉新村26幢上的脚手架正式拆除，这是天宁区第一幢进行外墙维修的老旧房屋。

答案如下：①基础设施老化失修    外墙剥裂    墙体内部渗水（若填写规划设计、建设标准滞后，两条横线得1分）    用3年时间对4个老小区的30幢房屋进行改造提升②心  意  生。”

面对如是题目，我仿佛听到孩子们内心发出掷地有声的三个字：“玩儿呐？”

是的，玩儿呐？这样的题目，完全超出了绝大部分孩子的认知能力，这条新闻，离孩子们的话语习惯有多远？有多少孩子能听懂这条新闻？若是作为“非连文本”考学生，尚觉有难度，更何况是听力呢？说好的“贴近学生生活”呢？说好的“符合学生年龄特点”呢？这类题目在近两年的期末试卷中频繁出现，搞的老师心惊，学生胆战，家长摸不着头脑。我似乎看到试卷背后，出卷者高深莫测的笑颜。由此，我想到一句话“权力是个好东西”——江苏考生杀手葛大爷，掌握出卷权，生杀予夺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亲爱的出卷者，你确定非要把孩子们的期末考试弄砸，非要把美好的假期弄砸吗？

由此，联想到我们课改以来最大的，最自以为前沿的收获：“建立了一套高深莫测的话语系统”，开口闭口一个个新名词轮番轰炸，听得老师们头晕目眩就对了。这样做，真的好么？南北朝时的“骈文”，大家都是知道的吧，多么讲究，多么华丽，最后呢，死路一条。为什么呢？那是庙堂文学，老百姓听不懂，没有生命力啊。正如“砖家”们，居庙堂之高，满身的仙气，不说人话，正常，那说的是“仙话”。咱们作为人间一线的教育工作者，可不就该多说点人话吗？非要说到大家都听不懂，才有成就感吗？日常的大白话才是最有活力的。朱自清的《春》《背影》并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娇柔的造作，平白直叙，娓娓道来感动了无数人。有个段子，大家大约都是听过的：

“先森，请给我来一份吮指蛋香超薄碎蔬铁板Q饼加麦香脆饼,多放点特调墨西哥辣椒烩酱。”“嘛玩意？说人话！” “来套煎饼果子，多放点辣子。”

可见，有时候，我们说的，不是人话。

目下的课改，依旧是闹嚷嚷的一片，你方唱罢我登场，各流派百花齐放，我们看到了成功，也看到了失败。孩子们是试验品，失败，对他们意味着什么，对我们祖国的未来意味着什么，大家心里都清楚。要革命，就要流血，我们不会因为怕流血就不革命，但尽可能做到少一些流血吧。课改，依旧在砥砺前行中，我们每个人，在这股洪流中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持清醒的头脑，千万不要他振臂一呼，你便揭竿而起。想一想，“我们在哪里？我们要去哪里？为什么要去？怎么去？”只有想清楚这些问题，我们才能认清道路，向着初心，坚定不移地走下去。

赵芳